未名之星

一位靠文字苟且度日的咸鱼

【杰佣】Corvus(乌鸦)

summary:大概是年少的杰克去给死者入验,然后爱上了失去生命的奈布这样?(我在说什么玩意)

就是想试试新的文风,但是模仿的全是漏洞
×手动绝望.jpg

他们属于大家,所有的ooc属于我。







*

——我们被教导以来便是成为追循着腐朽气息的鸟类,为生者传达死亡的讯息,为死者指引长眠的道路。

*

教堂按理来说应该有一个宏伟大气的名字,来自于神,或者是乐善好施的圣人,听上去就令人感到神圣而荣光。但是又有什么用?无非都已经消失在泥土之中,化为一缕尘埃,只剩可笑的名声还尴尬的刻在头顶的十字架上而已。

而如今,那些辉煌的建筑物早已经残破不堪,如今已经成为了穷苦人的聚集区。不管是令人赞叹的艺术品,或者是精美的壁画,可能都抵不过一块黑面包来的珍贵。

这就是战争酿就的苦酒,早已深深的流淌在这座城市的血脉之中,通过最顶层的贵族,渗透到底层的人民之中,根深蒂固,但是又无法拔除。它们见证着城市的崛起,也同样伴随着城市的灭亡。

古老的鸟类站在窗口的枝干上,用嘶哑的嗓音发出刺耳的尖叫,仿佛想要打破这过于寂静的环境。但随后便被窗内忍无可忍的人投掷了石子,惊慌失措的四散而去,扑棱起一片黑色的阴云。

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抬头看了一眼窗户,然后蹲下身子,从地面上捡起刚才逃脱不及,被撞断了翅膀的生灵,小心的拿进了自己的斗篷之下。

“嘘。”

斗篷下的人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,然后把它塞进自己的手提箱里。凶猛的鸟类显然不肯乖乖就范,它挣扎着想要啄到他的手腕,但碍于那人的动作十分迅速,它的啄只是碰到了冰冷的箱盖,连同未出口的叫声一齐被关了进去。

“喂!你!”

刚才扔石头的人似乎也发现了下面多了一个人,大声向那个披着黑漆漆斗篷的家伙喊着,声音充满了不耐烦和厌恶。

“就是你,还在磨蹭什么?快点上来。”

于是那人便安静地站起身,轻轻晃动了下手里的箱子,确认不会发出多余的声音后,又走回了刚才的小路,顺着地面细碎的石子一路前进,来到几乎倒塌一半的教堂大门外边。

烧焦的花坛里仍旧散发着硝烟的味道,一些暗红色的痕迹从旁边的废墟延伸开来,弯弯曲曲的消失在对面的断垣之后。黑斗篷下的身影只是在失去头部的圣女雕像下站了一会,便继续向教堂深处的废墟走去。

再往里面光线变的很暗,肉眼可以看到的尘埃随着他的斗篷移动而飘起,前方的楼梯已经被顶层掉下的巨石砸塌,硬生生阻断了前进的道路。所幸倾斜的十字架接通了上下的裂痕,他摇摇头,顺着十字架的一边走了过去。

曾经万人敬仰的十字架沉默的支撑了他的重量,诉说着奢华的暗纹蒙上了一层尘土,在他的每一步下无声的叹息着。

“真是的,你们的动作都是那么慢慢腾腾的吗?快点结束掉今天的任务,我可不想在这里再多呆一秒钟!”

穿着卫兵衣服的人厌恶的看了一眼他身上漆黑的斗篷,在他走近的时候甚至往后退了一步,让自己在有限的空间里能离对方更远一点。

但是任务就是任务,无法完成的话回去也没有交代的理由。所以卫兵只能忍受着这里肮脏的环境,以及和这个人面对面站着,等待着他将那封牛皮纸的信件递交到他的手里。

“给我!”

卫兵低声咒骂着,一把夺过身穿黑色斗篷身影的人手里的信件,然后恶狠狠地往地面吐了口唾沫,带着签了名的信件消失在入口处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。

等待卫兵的身影消失在窗口,沿着他走过的路,一直到消失在尽头后,他才放下手里的皮箱,然后解开斗篷的束缚,取下了一直戴着的兜帽。

“真是没有耐心,你说是不是?”少年露出了苍白的脸颊,一边打开手提箱,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,“在教堂里面也大呼小叫,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。”

断了翅膀的小生灵被刚才一路颠簸晃动,此刻收敛了全部的戾气,摇头晃脑的让少年很轻易的就把它抓了起来。漆黑的羽毛掉落在他的斗篷上,消失在相同的黑颜色里。

手提箱里装满闪着银白色光泽的器具,有一些像是手术刀,又有一些像是十字架和圣水,它们和少年一样沉默着,看不出他的职业究竟是什么。少年顺势坐在石板上,开始为手里的鸟儿包裹它摔断的翅膀。

一只摔断了翅膀的鸟儿救治起来显然很轻松,少年处理好它的伤口,然后把它放在了一边的地面上,看着它跌跌撞撞的来到墙根,蹲在了不远处的尸体边。

他站起身,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工作。他放下手里的绷带和酒精,站了起来,环视了一圈寂静的教堂。

几个安静的身影整整齐齐的躺在墙边,袖口别着白色的布条,面容也被白布遮挡。他们身上的血迹已经凝固,在时间的流逝下几乎无法分辨衣服原本的颜色。就仿佛这场战争的理由,早就泯灭在了时间的长河里,无人知晓。

“愿你安息,兄弟。”

少年站在他们的对面,脸上带着从手提箱里取出的鸟嘴面具。形状怪异的面具遮住他的脸颊,他点燃手上的烛火,在摇曳的火光下蹲在第一个人的身边,轻轻掀起被干涸血液粘连的白布。

他取出箱子里一个刻画着十字架的水瓶,倒出一点在纱布上,然后动作缓慢地擦拭着对方的双眼,为他合上了无法闭上的眼睛。

这些身着军装的人曾经是战场上最英勇的战士,从出生便被训练应对战火,这意味着他们一生都将奉献给战场。

短暂的和平,或者是安稳的生活,现在城市后方所拥有的一切都应该感谢这些无名无姓的英雄,但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却无法被世人知晓。

只是因为他们身上的翅膀,并不是圣洁的白翼。

少年脱掉身上厚重的斗篷,这样他的动作就会更加方便一些了。一对漆黑的羽翼垂了下来,最长的尾翼几乎垂到了地面,低落到尘埃里去。

这便是少年的秘密,也是他不得不耗尽一生去隐藏的东西。

没有人记得为什么他们会长出翅膀,为什么身负羽翼,所有人只是一味的跟随着战争,口口声声是为了正义和自由而战。而他们似乎都已经忘记了一点,战场双方的差异不过只是一对翅膀。

一对无法飞翔,只是徒增重量的翅膀而已。

但就是这样的装饰物,内部也分化出了不同的派别。白翼派和混翼派,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和底层的普通人民,就像是对面因为肤色不同而造成的歧视一样,他们也有着自己的等级差距。

在拥有杂翼的士兵里面,存在着手臂系着白色纹章的部队。他们舍去了姓名和身份,执行最危险的任务,完成最不可能的暗杀,即便死亡也没有荣耀。他们的存在就像是一个传说,甚至会有人怀疑他们是否真的存在。

少年的任务就是予以这些默默无名战士们以安息。

他是“乌鸦”,追寻着腐朽的气息,引领亡魂到达彼岸。

他重复着祷告词和安息的动作,为几位战士合上双眼,然后取下他们袖口的白色纹章,收拢到手提箱的暗格里。寂静的空间里唯一的活物便是他和那只受伤的乌鸦,烛火沉默的拉出漫长的阴影,笼罩在少年的身后。

最后一位战士的身材明显要瘦小一点,仿佛还没有成年一样,骨架还没能完全打开。少年稍微停顿了一下,目光移到了他背后的一抹洁白上。

和之前的几个人不同,他的翅膀是干净的白色,即使现在沾染了血迹和尘埃,也依旧遮挡不住那干净的白色。一丝奇怪爬上了他的脊椎骨,就像是冰凉的蛇从脚踝缠了上来,带着令人战栗的感觉。

白翼一派更多的是指挥官和领袖,是上层的贵族,那么这个战士为什么会佩戴白色纹章,身居这个队伍之间呢?

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他一个人的呼吸声,少年蹲下身,虔诚的拉开那位战士脸上的遮盖物。他将烛火移动到那人的身前,好让他可以看清在阴影之下,那张脸庞究竟有什么样的容貌。

他很年轻,脸上的五官还带着一丝没有化开的稚嫩,长年累月的战争在他的脸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,从眉梢到眼角,一道刀痕几乎贯穿到他的耳边。

那看上去一定很疼。少年这么想到。

即使是伤痕也没能遮住他的英气,年轻的战士安静沉睡在冰冷的地面上,蓝绿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少年的面容。少年不禁想要知道拥有这样透明色彩眼睛的人,他活着的时候,那双眼睛里会绽放出怎样的神采。

“愿你安息。”

被打湿的纱布拭去年轻战士脸上的血污,少年低声地重复着誓词,然后轻轻抚下对方的双眼。

白色的羽毛与地面上的尘土混杂在一起,干涸的血液呈现出黑紫色,将温柔神圣的白色沾染,少年甚至觉得有些惋惜。他从未见过白翼,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见,和混翼的白色不同,这种白色带着令人心安的感觉。

少年本该被白色的羽毛吸引,但是他的目光却停留在了年轻战士的另一边翅膀。

详细的来讲,那并不是翅膀,只是钢铁打造的一半义肢,不仅比原本的翅膀更沉重,而且连接着肩骨,恐怕活动一下也会带着刻骨铭心的疼痛。

翅膀与身体的连接处充斥着大量的神经和血管,断翼之后连活下来的可能性都极其的微小,更不用说当时究竟有多么的痛楚。少年知道义肢的存在,那不属于身体一部分的东西连接在脆弱的血肉上,恐怕感觉无法用具体的语言来形容吧。

你究竟经历了什么?年轻的战士。

他凝视着对方安静的脸庞,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回应,所以他沉默着,用一个旁观者的态度继续向下看去。

被撕碎的军装几乎无法遮住他的身体,那些布片与血肉紧紧相粘,恐怕再也没有能分开的机会了。破损的几处可以清晰的看见陈年的伤痕,它们与新伤混杂在一起,夺去了这个年轻的生命。

胸口被子弹穿过后留下的空洞,带走了这个生命最后的气息,连同晕染开的鲜血一起,静静的消失在了地面的缝隙里。

这些伤痕累累的躯体诉说着战争的无情,它夺去了这些人的未来,也抹除了他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,只剩下永远的黑暗与平和,愿君安息。

于是少年站起身,黑色羽翼骤然打开,过于迅猛的动作惊起地面休息的乌鸦,将那个生灵吓得后退几步,一头栽进他的手提包里,笨拙的想要站起来。

“我想你不用那么紧张,不是吗?”我们同样是嗅着死亡的气息而来。

他弯腰拾起之前放在那里的火把,在整理易容的同时,他也把易于燃烧的液体留在他们身边,为最后的离别做好准备。

火光摇曳着少年的阴影,他取下自己的面具,让滚烫升腾的气焰接触到脸颊,略微的灼痛仿佛诉说着少年仍旧鲜活的生命。

少年跪下身,与最后一位年轻的战士额头相碰。他看着近在咫尺秀气的脸庞,却失去了呼吸和心跳,不觉得有些悲伤。

“神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。”少年轻轻地说道,不再有死亡,也不再有悲哀,哭号,疼痛,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。①”

少年轻吻着那个年轻的额头,向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战士做出了最后的告别。

死亡给予最后的安息之地,也愿黑暗带来平静,受尽折磨的灵魂终将沉睡,摆脱世间的痛苦和绝望。

在火光吞噬掉一切痕迹之前,少年重新系上自己黑色的斗篷,将身后的双翼隐藏在下面,然后重新收拾好器具,并将那只漆黑的鸟儿放在了斗篷里。

他将背影留给了熊熊的火焰,转身走向遥无止境的现世。

*

“回收的纹章一共就这么多?”

卫兵看着递交到手里的白色纹章,怀疑的看着面前披着斗篷的人。

他的目光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,鲜红的瞳色仿佛沾染着死亡的气息,带着丝丝缕缕的寂静和诡异。

于是卫兵退缩了。

“是的,都在这里了。”

他平静地说道。

*

败落的枯枝在脚下破碎,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,硝烟则融化在雾气里,像是一只潜伏的巨兽,安静等待着猎物降临。

白色的纹章系在靠近胸口的纽扣上,将绣着大写字母“N”的一面朝向心脏。

雨后的沙地冲刷出无名的白骨,几只漆黑的乌鸦围绕在周围,用啄碰触着它,用脚爪挖掘着它。

无名的教堂渐行渐远,远处的阴影化做漆黑的使者,坠落在他的肩头。

①圣经启示录21:4
(感觉引用一下好帅,懒得想誓词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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